摘要：杀马特文化

五颜六色的刺猬头映在交叉路口背后渐暗的天色里，夸张的眼线和漆黑的口红不时引起路人的驻足或窃窃私语。在杀马特文化被“围剿”的第十年，我们在上海静安区的街头见到了曾经的“杀马特创始人”罗福兴。他来上海参加某亚文化街头服饰品牌的联名款拍摄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罗福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出生于1995年的他，被贴上众多标签：留守儿童、“厂弟”、发型师、杀马特教父、艺术家……“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一个可爱的人”，他双手托腮咧着嘴笑起来，并不在意旁人眼里的他被如何定义。

曾经，众多的打工者，靠相似的杀马特发型彼此辨认，徜徉在溜冰场，或组队提着音响“炸街”，也在线上的QQ群里相互取暖。如今再回看当年的亚文化“杀马特”，罗福兴的理解是，这更像是一群人的一种生活方式。

杀马特最鼎盛时，他一个人管理着二十几个家族群，这是他在进厂打工以外的第二个工作。他珍视这份在贫瘠的环境里生长出的自我认同和价值感。但这个群体，始终边缘而富有争议。

5月下旬，罗福兴在上海参加某品牌服装联名款的拍摄。临时招募的志愿者，复刻了当年的杀马特家族

现在的罗福兴，在流量的世界里，继续以“杀马特创始人”的身份搏杀。他发布的一则杀马特发型短视频，往往能获得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播放量，众多“下沉品牌”找上门来，“基本每个月拍两条视频，其余时间都在家打游戏，也能赚个几万块”。

但罗福兴也时而矛盾：他已经成为了一种杀马特文化的符号象征，但他并不在意这种文化是否会被淘汰，“杀马特发型早就和杀马特独立开来了，并不影响我的创作”；他觉得作为工厂螺丝钉的一部分自己已经缺失了，但他看着陆家嘴金融中心密密麻麻的白领们，觉得他们和流水线上的工人也没什么区别，“看着他们好难受啊，如果我和他们一样，我会疯掉的。”

2013年以后，杀马特被“围剿”，家族的各大QQ群和贴吧被解散，落单的杀马特甚至在现实中被陌生人殴打，剪去头发。大多数的杀马特们从公众视野里消失。而今年5月的谈话中，罗福兴突然蹦出一个新的视角：杀马特消失，“可能和交不到女朋友也有关系？”时代快速变迁，凭借捣鼓几个新鲜发型就能吸引女孩来加QQ的年代过去了。

年轻的00后们，如今穿着“Y2K”风格的服装，拥抱新的亚文化。罗福兴看不懂，也不了解这个圈层，但至今他仍然相信一点：“罗福兴就是杀马特，杀马特就是罗福兴”，即使他卸掉妆容，即使他没有头发。

罗福兴成了杀马特文化的符号象征，但他并不在意这种文化是否被淘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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